原文：

蹊路高低入亂山，諸賢相送愧間關(guān)。

溪云壓帽兼愁重，風(fēng)雪吹衣著鬢斑。

花燭夜堂還共語，桂枝秋殿聽躋攀。

相思不作勤書禮，別后吾言在訂頑。

雪滿山城入暮關(guān)，歸心別意兩茫然。

及門真愧從陳日，微服還思過宋年。

樽酒無因同歲晚，緘書有雁寄春前。

莫辭秉燭通霄坐，明日相思隔隴煙。

朝代：明代

作者：王守仁

譯文及注釋

譯文

高低不平的小路穿行于亂山之間，諸位賢人相送這么遠(yuǎn)真令我不安。

小溪上空烏云壓頭更增添了離別的愁緒，風(fēng)吹動著衣服雪花沾滿了鬢發(fā)。

什么時候還能在燃著花燭的草堂上共敘情誼，我呀等著聽你們登科及弟的喜訊。

只要互相思念也用不著太多的書信問侯，分別之后我希望你們更深入的研究學(xué)問。

傍晚時來到鋪滿大雪的山城關(guān)界，回鄉(xiāng)的心情和離別的愁緒使人茫然若失。

學(xué)生們在困難時跟隨我真令我慚愧，這使人會想起孔子微服過宋的故事來。

歲暮時不為什么也要在一起喝酒論道，春天里要記著寄書信來。

莫要推辭通宵秉燭而坐，過了明天呵隴上的煙霧就隔斷了相互的思念。

注釋

①蹊：小路。間關(guān)：這里指諸賢相送走了很遠(yuǎn)的路。

②桂枝句：秋殿，朝庭在秋天舉行的殿試。躋攀，上升。舊時把登科及弟喻為折桂。等著聽登科及弟的喜訊。

③訂頑：訂正愚頑。

④及門句：及門，正式登門拜師受業(yè)的學(xué)生。從陳，跟隨，引用孔子在陳絕糧從者病的故事。全句的意思是從學(xué)生們跟隨自己那天起就感到慚愧。

微服句：微服，為隱蔽身分而改穿的服裝。此句用典，《孟子·萬章》上記載，孔子在魯國、衛(wèi)國過得不順心，又遇上宋國的司馬桓要攔截殺害他，就改變裝束通過宋國。

⑤緘書：書信。

簡析

這組詩寫離別的愁緒，但意境開闊，傷別而不哀怨。詩人把希望離開龍場卻又舍不得與諸子分離的茫然情愫如實(shí)寫來，詞情深婉，依依惜別之情通過山路、溪云、風(fēng)雪的襯托，勾勒出一種蒼涼的氛圍。從詩中可以看出王守仁與學(xué)生感情之凝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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